上布满刀刃,四周的湖翻腾着熔岩,众生如蝼蚁于铁砧上骨尽碎,于铁臼碓磨成泥,炽热的锯斧剖开身,血淋漓,凄厉无比。
“这里,才是炼狱。”
人走到他面前,镰刀的弯尖抵住他的耳侧,冰凉的触一路下来:“欺善凌弱,油锅狱,邪逸,火山狱。十方炼狱,复复死生,血殍千里,总有你容身之地。”
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人嗓音温柔如:“你错了事。”
梁德昌颤抖:“是,我错了,不,求你不……”
人抬,霎时,地狱之火翻腾而起,席卷着弥天的血气。
梁德昌身轻如浮絮,朝着熔岩之飘去,他想开,却发不声音,眼所见的画面,是人于兜帽掩映下的那一抹笑,如业火之燃烧的红莲,颠倒众生,妖艷至极。
凌晨时分,梁德昌猛然从病床上惊醒,胯间冰凉。
他低一看,竟然被一个噩梦吓得失禁了。
夜路上没有车,桃桃也没钱打车,徒步走回夜来香时天已经亮了,直接去找罗侯:“再我一张遗魂咒,事没办好。”
“说什么呢?”罗侯打了个哈欠,指着墙上红红的旗,“客人刚才托人来道谢,说昨晚身不服,不是你脚得好,还有我们联系医院及时,他指不定就没命了。”
桃桃愣了:“我还什么都没呢,他道哪门子谢?”
罗侯无所谓地说:“谁知道呢,可能真觉得你得好,少,是我看错了,你是我们这行不可多得的人才,请继续努力。”
桃桃不着脑,回到房间发现林泉已经醒了,他正在窗上朝外眺望。
“在看什么?”
林泉:“包子。”
桃桃走到窗边,只见楼下的早点摊刚摆来,十几屉白白的包子冒着热气,人间烟火,憨态可掬。
“那是什么?”林泉指着包子旁边的东西。
“豆浆。”
“那个呢?”
桃桃:“面包都不认得?怎么还没我一个山里人见多识广?”
林泉:“我撞到了。”
桃桃:“……”
想起还没找他算账,刚说话,林泉先开了:“抱歉,昨晚是我冲了。”
他笑得如田野里温暖的风般无害:“无意间听婷婷说了那个客人的行为,一时气愤,你添麻烦了。”
事已经解决了,他态度又这么好,桃桃反而不好说什么了:“不是我添麻烦,是罗侯,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包庇你,昨晚是看到你昏迷的份上才没说,一个人说晕就晕,身也太弱了吧?”
“是。”林泉温顺道,“以不会再随便晕倒在桃桃身上了。”
“还有昨晚的监控……”
“我用了隐身符,坏事的时候当然不能被发现。”
桃桃半信半疑:“是吗?你连面包都忘了,竟然还记得避开监控?”
“前天上课罗讲了洗脚城里的监控分布,你睡着了。”
“那人今早来道谢的事,该不会和你有关吧?”
林泉面色从容:“我刚醒,还没来得及去,就算去了,我一个一株灵又能什么呢?”
他这倒没说谎,纵人的志和行为需很强的力量,以林泉这种资质应该是办不到的。
桃桃:“罗侯都不追究了,这事就此翻篇,但我保留对你的怀疑。”
“从初见到现在,虽然每件不合理的事你都能看似合理的解释,可是我的觉不会有错。如果真有狐狸尾巴,你千万藏好了,否则一旦被抓住,我会把你皮剥了到裁缝店里过冬的围脖。”
说完转身准备离开,皮却被扯得一痛,一看,发绞了窗上的风铃线里。
刚暴力地把发扯断,林泉的覆了上来。
他指骨致分明,修长明净,桃桃想躲,却听见他嗓音温和地说:“那明天起我多吃几碗饭。”
桃桃:“怕被我拆穿以没机会吃到人间的东西了?”
林泉:“怕狐皮太,你不够暖。”
桃桃怔住。
林泉耐帮解着发,纯粹、认真、无旁骛。
他朝桃桃笑:“这么漂亮的发,我不忍弄断,下次缠线里就叫我吧。”
在这作下,他与离得极,桃桃余光稍稍一瞥就能看见他的侧。脑恍然浮现昨夜站在楼梯上的林泉,冰冷、妖艷、与俗世之间仿佛隔着血浪滔天,那不像里的他,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。
——一个只存在于梦的邪祟。
当这个念现的那一刻,桃桃骤然了冷气,推开林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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