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米粥混在一起,不知哑嬷嬷热了多久,已经烂的没有任何嚼头。
给没牙的小孩吃都没问题。
贞阳吃着吃着,忽然想起如芳说的“娘娘她坎坷半生,吃了许多苦,您作为女儿,难道还要母亲晚年也不得安享,继续呆在离苑受苦吗?”
她其实很幸运,不管前世今生,遇着的母亲都很爱她。
前世的母亲,还没等她成材尽孝呢,她就出车祸没了。
而这世的母亲,心思敏感,人还好强……
可再好强,也不能污蔑她做那种事呀。
她咬着木勺,眼皮眨眨,憋了许久的眼泪终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。
隔着一扇窗,梅妃听着那边呜呜咽咽的哭声,也捂着脸对哑嬷嬷哭诉:“我知道我说得过分了些,可她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?难道还妄想皇帝能记起她,接她出去做公主?那男人若是个有心的人,会十几年都不来看她一次么?”
贞阳从小就乖,两三岁时说话就像个小大人一样。
一次,她发感叹,说贞娘玉雪聪明,若投生在皇后肚皮里,不知道要怎样惹人疼。
哪知就这句话,小家伙竟听懂了,还扑闪着大眼睛天真地问:“阿娘是娘娘吗?”
她苦笑着说是,小家伙两眼瞬间亮晶晶:“那贞娘是公主吗?”
她再说不出是,只好骗小家伙:“你阿耶忙,等他忙完,接贞娘出离苑,我们贞娘就是公主啦。”
小家伙听完,低着头若有所思,倒没再往下问。
她不由松口气。
之后十来年,母女俩谁也没主动说起过这件事。
“我明白孩子大了,总有想往外飞的一天,”梅妃哽咽着喃喃,“可我宁愿她永远都不要长大,更何况,这宫里根本不是她能飞的地方。”
离苑的夜又长又难熬,她要不是有贞娘这个贴心小棉袄陪着,恐怕也和冷宫中其他女人一般变得疯疯癫癫了。
哑嬷嬷安静听着,等梅妃哭完,侧身在床上躺下,才起身去拧了热帕子来让她擦脸。
原青带着徒弟从离苑出来,便匆匆去找汤镜回话。
下午一般没什么事,汤镜会在书房里检阅新呈上来的奏折。
皇帝已经许久不管这些“俗事”,因此批阅奏折的差事就落到了周成头上。
只在请周成批阅前,汤镜须得先过一遍,把些骂人的、请安的和讲废话的折子捡出来——毕竟周成身子也不怎么好,劳累不得。
原青钻进书房,见衣帽整齐的汤镜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,一手撑着下巴,百无聊赖地翻着奏折。
他左手边七扭八歪垒着高高的一沓奏本,右手边整整齐齐摆着孤零零的七八本奏折。
原青咳两声,汤镜才一掀眼皮,淡淡道:“完事了?”
原青转身关上门,走近书桌,满脸紧张:“景业,你害死我了!你请我出诊,可没说要去冷宫啊?这叫皇后知道,我还活不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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