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爸做完手术了。”
温斯倦冷哼,“事儿真多,又要喊你去医院?”
衡在把手机放小包里,“没有,他只是跟我说一声。”
“哦,”温斯倦敛了敛眸,“吃好了就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
衡在点头,“我穿衣服。”
还是记得他说过的话的。
温斯倦双手抄西装裤兜里,垂眼瞥了瞥衡在,眼梢隐隐起了些弧度
车在浮动的夜色里驰行,速度不是特别快,街面上的一束束萤光掠进来,又迅速往后飞去,车厢里明明又灭灭。
衡在侧头瞧着他,光晕铺洒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,眉眼始终干净冷沉,泰然自若地开着车,唇微微抿着,懒于开口说话,与她之间像隔着距离,又像是没有。
当初是怎么被他吸引的呢,衡在说不清楚,反正那种感觉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没由来。
“温柔的温,斯人若彩虹的斯,倦是懒洋洋的那个倦。”
这个算是温斯倦对她最正式的自我介绍,别的不说,就给字加形容词,还一本正经给她编了个,衡是玉衡指孟冬的衡,在是我在的在。
当时逗得她一顿乐,她也知道温斯倦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看着放荡不羁,但他该认真时认真得特有男人味,幽默有趣,又生得一副好皮相,很会撩女孩子喜欢,却又不风流,衡在觉得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。
那时候看见他就像心里住着一个小人儿,手里拿着木鱼,每天在见到他想他的时候有规律地敲呀敲,心跳加速时就拼命地乱敲,对自己大声喊着“就是他就是他了”。
“玉衡指孟冬,”衡在忽然没头没脑提了一句,“你还记得吗?”
温斯倦的臂肘搭在窗棱上,食指指尖轻轻点着额角,“记这些干什么。”
“你说我像夜空上的星星,第一眼就喜欢我了,”衡在望着挡风玻璃前的街景,“这句话,你有没有跟齐羡说过?”
人没回答。
此时超跑已驶进立天小区,在衡在住的那栋楼前停下。
温斯倦敲敲方向盘,轻咳一声,蛮冷冰冰地催她:“下车。”
“温斯倦。”衡在歪过脸来,兴致盎然地看着他。
没等衡在开口,温斯倦先赶人,“快上楼,这都几点了。”
“你在怕我。”衡在说。
“我怕你干什么。”
温斯倦扭头过来,在中间置物箱里摸了支烟,叼在嘴边,车窗降下大半,虚拢着打火机点燃,又随手把打火机丢回置物箱,抿了口,左手捏着烟搭在窗棱上,“你有什么能让我怕的,就一臭丫头。”
衡在望着他,眸光涌动,“你怕会忍不住对我动心。”
温斯倦指尖一顿,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,“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,都多少年了,六年了,什么都能磨光,我会对你还有什么想法?”
衡在耸了耸肩,一脸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。
“下车。”温斯倦被她看得有些心躁。
“喔,”衡在应了声,听他的,把外套脱下来,安全带按开,推门下了车,外套平平整整放座椅上面,“行吧,我知道了,可既然重逢一场,也不能装作不认识,太假了,以后咱俩就做朋友吧,我也不会再提以前的事,其实我都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,回头有时间再聚啊,我先上楼了,晚安,温斯倦。”
门关上,衡在转身绕过车头,朝楼里走去。
温斯倦半眯着眼,视线转向窗外,落在那抹削瘦高挑的倩影,缕缕烟子往上飘,外头起了风,烟变成碎屑往四周被吹散。
舌头顶了顶后槽牙,他嘲弄地笑了下。
他现在也挺没意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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