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真的?
心脏在这一瞬好似被白金之星用力捏停,浅田在原地僵硬了半秒后,才疑惑地望向了躲开他手掌的藤原千花。
“千花,你……”
“咳咳!”
她忽然用力咳了两声,撇过脸没有看着自己,而是挠着泛红的脸颊,语气微妙地说:
“那个啊,小浅田~”
“交往这件事,能让我考虑一下吗?”
浅田缓缓张大了嘴巴,甚至连下巴险些脱臼都没有感觉。
他只是露出了无比惊愕的表情,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音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、遮掩住脸上表情的粉发少女。
心脏别说停跳了,都快被白金之星给捏爆了。
像溺水的鱼一样窒息了数秒钟,浅田好不容易才将飘飞的灵魂给拉了回来,眼珠剧烈颤抖了几下,勉强从喉咙中挤出声音。
“那,那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本来以为,自己这么做她们会开心的……
本来以为,自己的用心准备是为了宣示从今尔后的幸福的……
本来以为,自己想好了那么多各种不同的告白台词,最后能够得到的,本应是比往常更加幸福的美好时光……
为什么,会变成这样呢?
“……总而言之,对不起!”
猛地弯腰朝他道了声歉,藤原千花狠心地撇开脸、不去看他从坚强逐渐崩落成脆弱的模样,提着婚纱裙摆飞一般地跑走了。
“等,等等……”
这么喊着,浅田真一却没有追上去。
不是他不想追,而是现在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,他甚至连站稳的余力都没有,摇摇晃晃地扶住了膝盖。
睁大而无神的双眼看着她消失在教堂外的身影,浅田张了张嘴,眼里的思绪混乱而无序,平日的冷静也像被曝晒过久的冰块,融化成一摊散乱的水渍。
“这发展不对啊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……是我做错什么了吗?”
“要怎么办,怎么办……”
心脏抽痛、思考混乱,更令他恶心烦闷的是,过去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,落井下石地砸进了脑海。
这一刻,他看见了实验病房。
看见了孤独终生的自己,看见了只有书籍环绕的苍白,也看见了仿佛烙印在灵魂上的孤寂。
眼前猛然一闪,无数的『浅田真一』出现在万花筒般碎裂的景象中。
他们的身边没有她们,他们曾经无数次拒绝了她们。
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,并引导向了相同的结局。
——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知识,却从未得到过应有的幸福。
为什么,这是什么?
怎么会这样,这是在代表着什么?
“唔——”
苦闷的声音从胸腹间发出,浅田下意识咬紧了牙关,眉间皱成死结,呼吸断断续续、宛如无数个自己朝内脏伸出了手,不断将空气从中挤压出来。
“冷静、冷静,不能慌……不能慌!”
不过就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而已,因为一句话而崩溃的男人,不值得肩担起她们的幸福。
独自一人的话,浅田真一只是个玻璃熔成的假人,无论身体还是内心,都如此易碎且空虚存在着。
——然而,他此生最大的幸运,就是遇见了那群女孩。
正因为有她们支撑着自己,玻璃才能熔为钢铁,纸屑才能绽放火光。
脆弱的不再脆弱,空虚的不再空虚……
所以,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他。
“……一切,都会很好。”
或许,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用一句话拯救一个人的事情。
那份颤抖,正趋近平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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