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进门后，伺候在永福宫的小太监顺吉在秀芳斋门口张望。顺喜瞧了师父一眼，夏春点了下头，顺喜这才走到秀芳斋门口，顺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。
楚钰见伺候春桃的小太监脸上透着焦急，暗道不好。再没有心情对站着的五位秀女问话。
顺喜回来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，附在楚钰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。楚钰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，对着陆艳芳道：“永福宫出了些事，朕去看一下，这边就交给你。”
永福宫里，春桃凝眉站在
床边，杜太医正给皇长女楚念请脉，脸色越来越沉。
楚钰匆匆而来，站到春桃身边，问道：“念儿怎么了？”
春桃行了礼，便道：“昨儿夜里就有些发烧，臣妾给她用酒擦了身子，烧便退了，可今儿早上却又烧了起来，烫得怕人。”
楚钰要上前去瞧楚念，杜太医却道：“皇上请勿近前，小公主身上已现了红疹，臣只怕，只怕是……”
杜太医站起身来，走到楚钰身前，行了礼道：“只怕小公主是出痘了。”
楚钰身子一震，第一个反应是紧紧攥住春桃的手腕，春桃却挣脱了，走到床边坐了下去，道：“皇上走吧，臣妾儿时也出过痘，就在这儿照料小公主。皇上身子贵重，要好好保重。”
楚钰却没理春桃，只是问杜太医：“你有几成把握医好小公主？”
楚钰点了下头，吩咐道：“将小公主送往东三所，派专人照料，务必要让公主安然度过难关。”
“皇上。”在小太监抱起楚念之前，春桃抢先一步将孩子抱进怀里，“请皇上准许臣妾到东三所照料念儿，念儿现而今这个模样，也就只有臣妾肯尽心了。”
“春桃！”楚钰眉心紧紧皱着，他的眼睛已有些红，眼前这个婴儿是他还来不及疼的长女，他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顺喜，走上前去，将楚念抱进怀里，深深看了那孩子一眼，而后交给一旁的小太监。
楚钰将她扶了起来，搂进怀里：“我们要相信太医，也相信念儿。”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，因为麝香的缘故，他的长女生下来便体弱，这次又出了痘，只怕凶多吉少。后悔、疼惜、害怕，这些不好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，可他是皇帝，是无论发生什么，都要最坚强的那个人。
春桃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：“皇上，你就让臣妾去吧，她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子啊。”手打更新
楚钰双手握住春桃的肩膀，道：“你是朕的端妃，是朕的第一个女人。你要去东三所，朕就陪着你一起去。念儿一定不会有事，我们除了念儿，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。”他抬手给陆艳芳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，吩咐道，“备轿，送朕和端妃去东三所。”
“皇后。”楚钰的眉心拧了起来。
“皇上一身系天下安危，万万不可因一人，因一事将自己置于险地。”陆艳芳义正辞严。
春桃也缓缓跪了下去：“臣妾也请皇上回养性殿。”
陆艳芳道：“皇上放心，臣妾会安排好一切。”
养性殿里，夏春已命人烧好了一大桶热水，见楚钰带着春桃进门，忙又命人再烧一些。他迎上前去，给楚钰脱下狐裘。
楚钰吩咐道：“去给端妃找来合适的衣裳，一会儿将朕和她的这身衣裳都处理了。”
奴才们伺候楚钰和春桃分别洗了澡，又按照太医的吩咐，给两位主子熬了两碗药，看着主子们喝了下去。
寝宫里，楚钰将春桃搂进怀里：“朕还是那句话，相信太医，相信念儿。”
“可念儿身子不好。”春桃将头窝进楚钰怀里，眼睛又红了起来，“她生下来后，身子就弱。臣妾年幼时，村子里的小孩儿们也都起过痘疹，身子好一些的，就挺了过来，那些差的，就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，这几个月来，她最怕的就是楚念会出什么差错。
春桃不停摇着头，整整一宿，两个人躺在床上，却丝毫没有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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