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他当太子。
所以才会在当时小小年纪的儿子面前说出那样的话,后来又在谢苍面前极力贬低随安。
她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,甚至以为随安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,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。
可当他再次提起之时,她才发现,他原来什么都知道。
“你若是当了太子……你舅舅他不会放过你。而母妃……也无法将你只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。”
苍白的解释却是静贵妃最理直气壮的答案。
“我这是为了你好啊!你这些年到处游玩,过着的是肆意江湖的日子,难道不好吗?”
“难道不好吗?”
随安笑了,他笑的很大声,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讽,还是高兴。
静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而他终于也笑够了。
那双眼睛里面见到的是平淡,而静贵妃却透过这一抹平淡,看到了背后的失望。
他说:“你一直以为我想过快意恩仇的日子,可我向往这样的日子,却是因为我想逃避。”
“我忍受不了看到父皇失望的眼神,忍受不了听到别人的奚落嘲讽。”
“他们说,你曾经不是很厉害吗?怎么越来越不行了呢?看来真的是小时了了,长大未佳。”
“我说什么呢?”他看向静贵妃,一字一句告诉坐在高座之上,看上去极其雍容华贵的她。
“我说,小爷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,我这样就是为了逃避皇宫的生活。你们懂什么?”
“可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?”
随安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意思了:“我在迷茫,我在不解。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努力,父皇都看不到我的努力。我只能逃避……”
“可在逃避之后,如今我突然发现,其实该逃避的人不是我,而是你。”
随安笑了:“你总是用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强加给我,因为你认为你带给了我生命,所以你有权利操控我。”
“因为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死,所以你毁掉了我曾经认为最珍贵的东西。”
“母妃啊!你永远做着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,你看不起沈云卿,你也看不起云绫。可相比起她们,你却更加看不起我。”
“因为我,身上流淌着你仇人的血液。所以你才会想尽办法去疏远这份关系,尽力把一个残次品培养成一个完美作品。”
他觉得好累啊:“你愿意,可我不愿意了。”
随安没有大吵大闹,他甚至把心里话说完之后,是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准确来说,或许是不在乎了。
“儿臣告辞,母妃早些休息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之后,静贵妃便只能看到一个转身离开的背影。
整个宫殿内是死一般的沉静。
“我。”她不解:“我真的做错了吗?”
睫毛颤抖,她握紧了手心:“我没做错。”
她怎么会做错了呢?
……
随安其实刚出宫殿门,便碰到了云华。
云华虽然不是一个帝王,可架势却已经比帝王更加要大。
他越过他,那双淡漠的双眼流泻出来的眼神,就像是在看一个最渺小不过的蝼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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