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漫长。
“咚咚咚。”唐绾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。
“进来。”里头传出顾泽衍的声音。
就好像如离玄之箭,唐绾把自己绷的很紧,下一刻,她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。
唐绾走进去的时候,顾泽衍并未抬起头来,男人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看文件,兴许是以为进来的是他的属下员工吧。
静静的站在那里,唐绾没有快速出声,她在观察顾泽衍,发现顾泽衍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,还有他的那轮廓棱角,瘦的颧骨都突出来了。
“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?”唐绾终于出了声,她对顾泽衍道。
顾泽衍闻声那拿着文件的手狠狠一紧,良久,这才缓缓抬起了头来。
当顾泽衍抬起头来的那一刻,唐绾才知道文森特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,真的,顾泽衍现在这个样子,哪里还有从前半点意气风发、冷峻沉静的模样?
她眼底酸涩,又觉自己太做作了,明明恨他恨的要死,为什么在看到他瘦的脱形的模样时要难过呢。
不应该难过,绝对不应该难过。
将眼底的涩意狠狠逼了回去,她又道:“你以为这样折磨自己,就会让我对你心怀愧疚,让我原谅你么?”
“那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?”顾泽衍出声,声音哑的很。
“我来这里不为什么,就是想要告诉你,我没有对我妈讲出实情,我仍旧在帮你骗她。”唐绾说,“我知道,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,可是要怎么办,她有心脏病,她经不起打击,要是她也没了,那我彻底就完了。”
“所以你仅仅是来通知我这些的是么?”
“不仅如此,我还想告诉你,前几天我妈包了饺子,吃饭的时候,她一直在念叨着没怎么包过给你吃,我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,她点头应了。”唐绾缓缓道:“我不想让她伤心,所以有空,你趁我不在去看看她吧,谎言可以撒一时,但不可以撒一世,我怕时间一长一个人便瞒不下去,还是需要你。”
“唐绾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还恨我恨得想让我死么?”
“不想了,我只想把你当成一个陌路人,这辈子,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。”
“这好像比你恨我恨的想让我死还令人要难过。”
“随便吧。”
“唐绾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夫妻做不成,还可以做朋友吗?”
“不可以。”
“那你看到过我现在的样子,有过一丝丝的后悔么?”
“后悔什么?”唐绾问。
“后悔把刀插进我这里。”顾泽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。
“有,如果我知道你对自己竟这样残忍,那我宁愿什么也不做。”唐绾平静的说。
“理由?”
唐绾想了想,答道:“理由就是我不想让自己那悲哀的怜悯之心占据理智,让自己对你心软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为什么把文森特辞掉?”唐绾又问。
“他劝我去医院。”
“就是因为这个?”
“嗯。”
“他昨天晚上去找我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?”唐绾眼底闪过什么。
“嗯,忍着病痛不去医院折磨自己到现在,其实是想让你自己主动过来找我,看到我这副模样会有一丝心软,不过效果微乎其微,我虽然病了,但还没有丧失理智,那么做,是想既然你不过来找我,不如让文森特过去找你好了,说一说我的近况,这样你听了,可能会有一丝动容。”顾泽衍缓缓叙述道。
“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我向你妥协?”唐绾凝着顾泽衍问。
“不。”顾泽衍说,“是我在向你妥协,我没有办法了,唐绾,我只能用这种极近幼稚的方法来折磨自己,想获得你的怜悯和原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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