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穆无殇，半晌都答不出来。
林钰媛不明白，朝林老将军看了过来。穆无殇依旧压着嗓音，“说话！”
林老将军一个哆嗦，也不知道为什么穆无殇压着嗓音，却也不自觉跟着悄声说话：“知错当罚，末将……末将不敢让九殿下为难。”
林钰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，又一次呜咽起来。
穆无殇蹙眉，又一次示意她安静。
林钰媛不停，挣扎着冲向林老将军，呜咽地更大声了。
古雨连忙将人押住，将她的嘴堵得更严。
穆无殇也没再搭理她，而是对林老将军道：“你倒是懂事，看样子，本王误会你了，还以为你至今都还想赎回这不孝女。”
林老将军本是来求的，可如今形势不对了，他也不敢承认了。
他连忙道：“小女犯错，理当受罚，末将不敢有异议。”
穆无殇道：“可是，本王已经把人赎回来了，如何是好？”
林老将军战战兢兢道：“末将，一切听从九殿下安排。”
穆无殇若有所思：“既是误会，那就误会到底了。来人，去把少将军找来！”
林老将军越发不安，却也不敢多言。
很快，林少将军就过来了，他还不明所以，穆无殇一个眼神，古雨立马上前将人押住。
穆无殇道：“林老将军，本王许诺了秦相，以令郎交换令女，你觉得……合适吗？”
林老将军大骇！
他的小儿子已经在九殿下手里，九殿下押了大儿子，怎么可能真送给秦相？
送给秦相，定是个借口呀！
九殿下这是要控制住他两个儿子，来掌控他！
他握紧了拳头，牙根也都不自觉咬得紧紧的，分清楚是愤怒还是恐惧。
终于，他开了口：“九殿下，小女顶替犬子一事，乃末将授意。末将今日确实不是来为小女求情，而是来请罪的！末将有罪，请九殿下降罪！”
穆无殇冷冷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这个老东西现在才来跟他说真话，迟了！而且，他也不是真的想来说真话的！
果然，林老将军还未说完。
他道：“只是，大战当前，镇北军乃是主力，九殿下若降罪末将，怕是会动摇军心，延误战机，让东庆占据先机，得不偿失！！”
穆无殇自然听得明白，这老家伙是在威胁他。
他嘴角微微勾起，不动声色。
林老将军并不敢抬手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才继续说下去。
“镇北军中所有将领，皆末将亲自栽培，对末将敬重有加，九殿下一旦公布末将的罪行，降罪于末将，末将怕是要失了威信！届时，末将难以服众，到时候怕是不止失了军心，更会乱了军心！所以，末将斗胆，请九殿下网开一面，再给末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。”
这话的威胁味道更重了。
他在提醒穆无殇，一旦他出事了，镇北大军必定会内乱。就算穆无殇有能耐整肃镇北军，又如何？
东庆那位野心勃勃，运筹帷幄的女宰相，一定会抢占先机，将他远远甩在后头。
穆无殇狭眸微眯，冷笑出声：“本王说你的胆子，还真没说错！只是，你以为区区镇北兵就能牵制住本王吗？”
林老将军猛地抬头看来，没想到穆无殇会如此直接。
穆无殇追问：“是吗？”
林老将军一对上穆无殇那双幽邃寒彻的眸子，都忍不住畏惧。然而，到了这一步，他不想后退了，也没有机会后退了。
他突然大声起来，“九殿下没了镇北大军，不过是丢了中州。但是，没了另一支大军，怕是要丢了苍炎！”
穆无殇极其不悦，“小声点！”
小声点？
什么……什么意思？
林老将军懵了，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！他在暗示穆无殇自己有结党，一旦两军联手，足矣威胁苍炎。
穆无殇不是应该震惊，应该着急的吗？
他的反应，怎么会是“小声点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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